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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父女情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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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他們這樣,白子畫也就放心了。

到了絕情殿,白子畫正要李蒙上茶,卻被檀梵攔住了:“上什麽茶壓?嘗一嘗我們從極西之地帶回來的紅酒。”

紫薰瞪了他一眼:“整日裏就琢磨著喝酒。”卻也沒攔著他。

檀梵討好地對她笑了笑,從墟鼎中掏出兩個長頸的水晶瓶。

在燭光的照射下,瓶中酒液殷紅如血,尚未飲,便平添三分壯烈之氣。

白子畫讚道:“好漂亮的酒!”

“那是。”檀梵得意非常,“這瓶子可是我用大塊的水晶磨成的。我就說用來裝這酒,一定好看!”說完,得意地瞟了紫薰一眼。

紫薰冷笑一聲。

檀梵立馬就焉了,幹笑道:“那什麽,我後來不是又給你找了兩大塊紫晶嘛!你做什麽首飾、粉盒不夠用?”說著,就又理直氣壯起來。

紫薰根本懶得理他。

而這時,無垢也攜著阿槿到了,紫薰的註意力馬上轉移,毫不客氣地質問無垢:“我路過蓮城時,怎麽聽說,因著阿槿殺了城中一個婢女,你就把她給流放到長留了?”

其實,城中的人並不知曉內情,這是紫薰自己詢問之後拼出來的。但這並不妨礙她質問無垢。

“你聽誰說的?”無垢蹙眉,“我不過是讓她出來長長見識。這次回去,她就要繼承城主之位了。”

紫薰狐疑:“真的?”

阿槿跑到她身邊,拉著她的衣袖,笑道:“當然是真的啦!紫薰師娘,你還是那麽美麗優雅,我好想你!”

一句話說得紫薰心花怒放,將她摟進懷裏摩挲:“哎喲,我的心肝,還是你的嘴巴甜。你呀,就向著你師父!算啦,看在阿槿的面上 ,我就不與他計較了。”

無垢松了口氣:女人胡攪蠻纏的時候,還是很難應付的。特別當這個女人還是你的朋友時,更是難上加難!

見他們鬧的差不多了,白子畫才開口解圍:“好了,還是說說兩位這些年的見聞吧。”

無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對他放“馬後炮”的行為分毫也不感激,檀梵更是直接對其投以鄙視的目光。

白子畫恍若未見。

反是紫薰被他勾出了興致,摟著阿槿坐下,興致勃勃地開口:“我與檀梵途經西域,直至天竺。天竺本是佛教的發祥地,我本以為其戒律應該更嚴才對。哪知哪裏的僧侶非但不禁酒肉,更是連女色都不禁!那裏有種特產的香料叫‘天竺葵’,其味綿和寧靜,倒是頗得佛家三味。”

檀梵截口道:“那地兒簡直不是人呆的。熱倒在其次,關鍵是無好酒。”

紫薰白了他一眼。

阿槿卻道:“天竺的酒,也別有滋味兒,又怎會不好?”

“好什麽呀?淡的跟水似的!——好,我不說酒了,紫薰你別瞪我。——那裏將人分成四等,第一等與第二等是宗教和貴族,整日裏醉生夢死,最後一等的賤民卻連水都缺。”

五上仙中,檀梵凡心最熾,也是最能體會民間疾苦的。

在當時的主流看來,他並不適合修仙,能成上仙簡直是不可思議!

可是在阿槿看來,若五上仙盡皆道成,檀梵的成就反而是最高的。

古人雲:天視即民視,天聽即民聽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。天意即民心,這是帝王之道,也是:人道!

其餘幾人雖也唏噓,但除了阿槿,對這些都不大感興趣。

檀梵開了一瓶紅酒,取出一套五只水晶杯,倒了五杯,分給幾人。

無垢道:“那天竺的僧侶,可是個個都修為高深?”

白子畫聞言,也看向檀梵,這才是修/仙之人真正感興趣所在。

檀梵也不賣關子,喝了一大口酒,嗤笑道:“什麽修為高深?不過有些許法力罷了!倒是養小鬼十分在行。他們還想用小鬼咒我來著,被我隨手破了。”

阿槿奇道:“他們咒你做甚?”

檀梵看了紫薰一眼,意有所指:“還不是因為某人長得太美了!”

紫薰被他讚了美貌,本有三分火氣也盡數下了,嗔道:“還不是你多管閑事!”

“得,是我的錯。”檀梵趕緊投降,心中暗道:那貴族少年強搶民女,便是我不管,你也會管的,結果還不都一樣?

阿槿卻暗暗對他翹起大拇指:檀梵師父,幹得好!對美人,自然是要哄的,臉面值得什麽?

見二人吵吵鬧鬧,神情間卻默契無比,白子畫很替二人高興。而無垢欣慰之餘,思及自身,難免心中酸澀。

紫薰又道:“過了天竺,我二人仍是一路往西,直至海水攔路。我與檀梵商議過後,伐木做了一條極為堅固的大船,掛了三道帆,由檀梵掌舵,楊帆西行。

那片海可真大呀!東海與之一比,簡直如水窪之見湖泊,跟本不值一提。

船行了有半載,便被海中大浪打碎。我二人只好禦劍而行,又走了一年多,才到了對岸。那裏的人皆如胡人般,金發碧眼的多,還有其他各種發色眸色。如我們這般黑發黑眼的,反倒成了異數……”

兩人直講了一天,白子畫與無垢聽得如癡如醉。

阿槿則便聽邊在心中盤算:這個世界倒於我前世的地理差不多,只不過都在原來的版圖上放大了十倍不止。

也不怪凡世間幾國分裂,久久不能一統。這裏雖是仙俠世界,卻畢竟不比幾千年後的大千世界通訊發達,若國土大了,的確是難以統治。

各派掌門攜著參加仙劍大會的弟子陸陸續續都來了長留。

而在前一日,離長留最近的蓬萊掌門霓千丈也也帶著玉漱、玄羿與宜蘭、惠卿這四個徒子徒孫到了。

蓬萊本是仙界第二大派,其次女拜入蓮城門下,又將長女送入長留,其勢不可小覷。

因而,蓬萊掌門一到,先到的各派掌門也都來迎接。便是長留,白子畫雖未親至,也有世尊摩嚴代之前來。

霓千丈賺足了臉面,自然逢人三分笑,也給足了在場眾人臉面。

於是,你好我好大家好,一時賓主盡歡。

眾人寒暄了一陣,便各自告辭了。畢竟明日便是仙劍大會,自家的弟子,那是怎麽囑咐都嫌少。

待各派陸續散去,霓千丈頗為激動地看著阿槿,張開雙臂:“我的乖乖,想死爹了!”聲音有些哽咽顫抖,膩的人頭皮發麻。

“爹爹!”阿槿嬌呼一聲,順勢撲進父親的懷裏,一疊聲地問,“你最近忙不忙,淚不累?我怎麽看著你瘦了?”

“瘦了麽?最近有你凝光師兄幫襯,也不忙啊。”霓千丈摸了摸自己的臉,也懷疑自己是真的瘦了。

阿槿一言定乾坤:“那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!”

“這倒也是。你不在身邊,爹吃什麽都不香。”霓千丈毫無節操地妥協了。

…………

一旁,漫天對這情景見怪不怪,只是捂著酸倒的牙,內心忍不住吐槽:話說,你們都不記得,爹已經辟谷多年了麽?

反觀無垢,則是黑著臉,忍了又忍,卻因心有顧慮,不欲得罪霓千丈,最終甩袖而去。

漫天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:就知道會這樣!

父女二人膩歪了一會兒,才看見一臉幽怨的漫天。

霓千丈老臉一紅,“哈哈”幹笑兩聲,問道:“天兒,你吃了麽?”

一句話出口,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!

——這是什麽話?比起阿槿這個戒不掉美食的吃貨,漫天是正統的修仙之人,早就煉成辟谷之術了好吧!

漫天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兒,心裏對自己說:我都習慣了,真的!

可還是忍不出爆粗:特麽地能不能別無視我呀!

“爹,阿槿,我們還是回去說吧。”她都開始佩服自己了:竟然忍住了!

“哦,好。”霓千丈得了臺階,一手拉住一個女兒,往蓬萊弟子住的客院去了。

父女三人還未進門,遠遠就看見蘭、惠二女在門邊兒探頭探腦,看見三人回來,立時歡呼了一聲,擊掌相慶。

三人正不明所以,就見玉漱走了出來,垂頭喪氣的,而萬年小尾巴玄羿則片刻不離地緊跟著她。

經過玄羿的不懈努力(纏纏纏),兩人終於在兩年前在師門的見證下結為道侶。

見到這熟悉的情景,還有什麽猜不到?

霓千丈的臉立時黑了,冷笑一聲進了院子,以目示意玄羿關門。

玄羿趕緊關了門,四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終你推我攘地跟霓千丈進了待客的小廳。

玉漱正準備端個茶倒個水,表現一下孝心,以期師父從輕發落。

但她還沒摸茶壺,便見她師妹阿槿已倒好了茶,並笑瞇瞇地請他們四個坐下。

“哼!”霓千丈虎目一瞪,四人立時排排站好,聽師父(師祖)訓話。

他們這麽乖,倒讓霓千丈哭笑不得。

不過,話還是要訓的:“玉漱,你身為師姐,居然聚眾賭博,並帶壞門中晚輩,該當何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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